第三十九章 可願隨我蒙學(1 / 2)
孫夫子走到朱平安跟前,好奇的想要看看這個頑童玩的是什麼遊戲,當目光落在頑童手中的時候,時光似乎都靜止了。孫老夫子捋著鬍鬚的手,又一次不自主的揪下來幾根白須。
視線中,那個所謂的頑童正手持一支用細竹和動物毛髮做的簡易毛筆,在石頭的凹槽里蘸水,落筆於一個黑色的木板上,奮筆疾書。
清水做的墨汁落在黑色木板上,只能短暫的停留,但也看得出這個頑童,不,這個勤奮的孩子寫的字已經比學堂內寫得最好的孩子還要好了。
毛筆是劣質的毛筆,坐的凳子是凹凸不平的石頭,墨汁是倒在凹槽上的清水,紙是鋪在凹凸不平石頭上的一塊黑木板。但是,他寫的是那麼認真,汗水從臉上流下都不擦一下,木板沾滿水後,就用毛筆在滿是水的木板上直接書寫,字跡雖然青澀但很工整。
這跟早先自己所認為的頑童形成了鮮明對比,造成了嚴重的視覺衝擊。
這是上天賜給自己的一塊璞玉,可堪雕琢啊。
「你這頑童,可願隨我蒙學。」孫老秀才捻著鬍鬚忍不住開口問道。
正在認真寫字的朱平安聞言,差點沒驚的把毛筆甩出去,這聲音太熟悉了,這根本就是孫夫子嘛。受驚並不是因為孫老秀才的話,這話朱平安求之不得呢,怎麼會吃驚,吃驚的主要原因是全神貫注的時候突然傳來聲音,純碎是條件反射。
但是,這在孫老秀才眼中,這就是喜極的表現啊。
當然,朱平安也沒有辜負孫老秀才的期望,畢竟身體裡是一個成熟的靈魂,在震驚了片刻後,就穩定下來。
朱平安從石頭上起身,小胖臉一臉興奮但又是忽地變的很失落。自己被發現蹭課後,沒有被責備,反而得到賞識,自然高興;但是想到家裡剛剛因為兩貫錢就全家大亂鬥,若是自己提出花錢蒙學,那還不翻天啊,還是別想了,所以失落。
孫夫子覺的眼前這個小胖紙很有意思,臉跟變臉似的。
「怎麼,不願意嗎?」孫夫子故作嚴肅的問。
朱平安連忙晃著小胖手,一臉失落道,「願意,小子願意。只是小子家貧,家裡沒有錢可以供我蒙學讀書。」
說到這,朱平安雙眼復又亮了起來,「一日放牛,聽到夫子學堂授課,茅塞頓開。又聽夫子講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,因此大著膽子來這偷聽夫子講課。夫子講的好,小子自然希望能在夫子座下蒙學,但實在家貧,希望夫子能容許小子在外聽講。」
這小子不僅勤奮,而且言語條理清晰,面對自己故作嚴肅的反問,表現鎮定自若,不像私塾里的那些孩子見到自己一個個面有駭色手都不知道放那好。
在孫夫子眼中,朱平安更是一塊等待自己雕琢的璞玉。
你家貧,沒關係啊,你來讀書我不收你束修,我又不差那點錢。孫夫子可不像朱平安的大伯,孫夫子人家可是秀才,雖說沒有考上舉人,但也是一個每月受政府供養的秀才,而且家有良田數十畝,根本就不差錢。孫夫子開館蒙學,主要就是因為自己科舉無望,想著儘自己一份力,為國家培養一些人才,也為自己宗族,為自己的村子培養出一些有識之士,如果有可能希望能有弟子實現自己所沒能實現的願望。
「無妨,夫子不收你的束修,明日正式收你入館蒙學。」孫老秀才不在意的捻須微笑。
蹭課,被賞識,可蒙學,不收束修。
這麼一連串的驚喜,仿佛上天掉下來的餡餅,讓穿越以來從來沒走過運的朱平安有一點不真實的感覺。
「謝謝夫子。」朱平安對孫老秀才非常感謝,這是一位真正值得尊敬的老師,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君子以厚德載物,彎腰感謝,腦袋都快彎到胸前了。
孫老秀才還以為朱平安感激的要跪謝呢,對朱平安的品性也更為滿意了,還真是一片赤子之心呢,連忙伸手攔住朱平安。
「莫急,待明日拜過孔聖也不遲。」孫老秀才摸著朱平安的腦袋說道,「今日暫且如此,明日拜師過後你就可以入館蒙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