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七十九章 危局(1 / 2)
自從在李春芳這得到嘉靖帝要遷自己為景王府侍講學士的消息後,朱平安心裡就開始陰雲密布了。
只要做了景王府侍講學士,不管自己願意不願意,身上就帶了景王的標籤。
景王可是奪嫡之戰的失敗者,而且算得上是不戰而敗,沒能堅持到奪嫡之戰結束,在嘉靖帝還健在的時候,景王就先薨了。朱平安可不覺得自己可以妙手回春救了景王的命,畢竟連御醫都救不了景王的命,自己一個中醫白痴能做什麼。
景王薨了,裕王自然不戰而勝。
奪嫡之戰向來是血腥的,不要以為只有清朝的九龍奪嫡血腥,明朝的奪嫡之戰也毫不遜色。
在景王活著的時候,裕王被景王欺負的夠嗆,裕王登基後自然會打擊報復景王舊臣。即便裕王不打擊,那高拱、張居正等裕王舊臣也不會放過景王舊臣。
先不說張居正,單說高拱這人。
高拱這人才能是有的,但是脾氣卻不怎麼樣,專橫跋扈、睚眥必報,史書上記載的很清楚:「性迫急,不能容物,又不能藏蓄需忍,有所忤觸之立碎。每張目怒視,惡聲繼之,即左右皆為之辟易「。
在短暫的與高拱接觸中,朱平安可是察覺到高拱對自己可是並不怎麼友善。或許是因為自己年紀輕輕就做了狀元,又升官這麼頻繁,讓以才略自許的高拱看不順眼了……或許是其他,反正高拱對自己並不友善。
若是自己成了景王侍講學士,那等到裕王登基,高拱掌權後,肯定不會放過自己。
這不是潑高拱污水,歷史是公正的,高拱日後入閣後,就連同為裕王舊臣的陳以勤都不能容忍。陳以勤和高拱同為裕王講師,在裕王府有九年的革命友誼,後來兩人也都先後進了內閣,不過因為一點小嫌,高拱就將陳以勤逼迫出了內閣。
高拱連同為裕王舊臣的陳以勤都不能容忍,又怎麼會容忍原本就看不順眼的作為景王舊臣的自己呢。
所以,朱平安心裡很清楚,如果自己被綁上景王這艘註定沉沒的大船,那等到裕王日後繼位了,自己的仕途基本上就只剩下一首涼涼了。
景王這艘船,上不得。
朱平安坐在桌上,皺著眉頭苦苦思索,如何才能破局。
如果早知道這樣的話,自己上次講經就不反駁楊國梁「王者之風、后妃之德」之論了
朱平安這邊發愁,但是其他人可不這麼看。
在他們看來,朱平安從翰林院侍講學士遷任景王府侍講學士,雖然官職高低沒有變動,福利待遇沒有上升,但卻是走了天大的狗屎運了。
當今聖上矚意景王,景王的母妃盧靖妃在後宮裡又遠比裕王的母妃杜康妃更受聖上寵愛。就個人來說,景王品學兼優,裕王軟弱少謀,各方面才能全都明顯遠高於裕王。
而且,嚴閣老父子可是支持景王的,雖然沒有挑明,但這也幾乎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。別的不說,就說前段時間嚴世蕃暗示戶部等有司剋扣裕王福利不發就能看出來。
從哪個方面來看,景王都遙遙領先於裕王,景王繼承皇位的可能性幾乎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。
既然景王很可能繼承皇位,那景王府侍講學士可就不是等閒的職位了。
這可是從龍之職,註定要一飛沖天,日後進入內閣幾乎是十拿九穩的事情。
未來閣老啊。
因此,他們對朱平安羨慕嫉妒恨的不行。朱平安出門上趟洗手間的功夫,就收穫了不少紅眼。
「汝之蜜糖,吾之砒霜。」
對於這些紅眼,朱平安無語的搖了搖頭,無聲的腹誹了一句。這本就不是什麼好事,有什麼值得羨慕嫉妒恨的,如果可以的話,朱平安很樂意把景王府侍講學士的頭銜雙手送給他們,順便也送他們一首涼涼。
眼見他起高樓,眼見他宴賓客,眼見他樓塌……
「王公公……」
朱平安找了一個與王公公獨處的機會,手法隱秘的塞到他手裡一個紅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