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.萬謊便為真(1 / 2)
很快,普王又去飛馬逐球,還拉著親族曹王皋一道。
襄陽城的漢陰大驛里,除去每日禮儀性的夜宴外,各位大臣間的明暗議事也在不斷延伸。
當然暫時最受打擊的還是東都留台中丞竇參,他精心謀劃的族子婚事告吹,於是連續幾天,在黑帷里和「五兄」竊竊嘀咕起來。
「芝蕙啊,你是說服叔岳父,又串通了普王,捏造個興元府牙將胡賁來,現在竇參他叔侄倆暫且被壓制下去,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,事情敗露了可如何是好?更何況,馬上回興元府後,若雲和知道我倆和她父親,擅作主張把她婚配給了個不存在的男子——我怕我會......」高岳住宿的驛站偏廳內,高岳說到最後一句時,尤其感到害怕,畢竟他妻妹比公主還要可怕。
當然,還有個嬸娘盧氏呢!
先前只顧著保護雲和,雖然取得成功,但後遺症也是有的,並且很棘手。
可正在替他整理信札文牒的芝蕙卻不以為意,反而臉色紅暈,帶著崇拜的眼神望著自己,「芝蕙就知道,三兄其實還是三兄,那個能帶著所有太學生沖入大明宮敲登聞鼓的,是個能擔當的兒郎。」
「行行行,我敲登聞鼓後,都做好人皮被扒下來蒙鼓的準備了,這次也不例外。」高岳言畢,一下子坐在筐床上,滿腦子想著如何收場。
芝蕙笑笑,接著又過來勸慰著三兄,說不要擔心,我估計竟兒小姨娘應該感到開心才是,疏通關節的事交給我就行。
「一個謊言,要用十個謊言去彌補的。」高岳痛心地說到。
「所以就得讓越來越多的人,參與到這謊言裡來,十個百個謊言自然無法彌補,可千個萬個,那就自然不成謊言,屆時所有人會自行有默契和辦法,讓謊言不被戳破。」
高岳倒吸口涼氣,望著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芝蕙,覺得她忽然間說的好可怕,但卻好有道理。
她不是薛鍊師帶出來的嗎?怎麼我覺得她比鍊師厲害多了。
不久,劉晏的僕人旺達站在門口,稱主人在西小亭內,有事想對少尹說。
高岳一聽說劉晏找他,即刻跑了出去。
然後旺達就蹲坐在庭院內,和韋馱天一道,用小棍棒逗弄著草間的小蟲玩,時不時兩人對視,發出陣傻笑。
等到高岳步入西亭小院時,卻發覺李泌和賈耽也在場。
「小友逸崧,使相說你當初的策問很精彩,恰好我和賈敦詩現在也有個疑難,亟需解決,不妨我們就在這西亭內,不用紙筆,只用口腹相談好了。」一見到高岳,李泌就提出了話題。
那邊劉晏立著不動,微笑看著自己,覺得這個策問自己肯定能答覆好。
高岳便很恭敬地坐下來。
接著李泌便詢問說:「逸崧離京前,須知聖主設司金吾,驅逐胡商,籍沒其祠堂、家產、牲畜的事。」
「確有此事。」
「然聖主昨日遣北司敕使而來,稱胡商雖走,但京城當中原本為這群胡商護祠保市的胡客們(大多是低端人口),卻很難驅走,朝廷的客省、鴻臚寺負擔依舊很重。且自胡商走後,這群人便等於失業,長久下去,也是個不穩因素。聖主現在就擔心,這群住久長安城的胡客籍人,會至河中,去投李懷光的叛軍,或者出同華二州為山棚,威脅漕運。」
結果高岳沒回答,先嘆口氣。
李泌、賈耽和劉晏都感到奇怪,為何這高少尹還未策問,就開始長吁短嘆。
「相公們勿怪,只是想到同宗的高公楚兄,還身陷李懷光營中,不由得傷心。」
賈耽一聽,便請高岳放寬心懷,並說聖主已派原本的驪山華清宮使盧綸前去河中,營救高郢和崔縱。
高岳點點頭,表示安心不少,接著便問李泌:「據岳所知,朝廷的客省及鴻臚寺所供養的,怕是還不止這群胡客。」
「然也,其中甚至還有不少天寶年間來此朝貢的西域酋長,及安西北庭各鎮昔日來進奉的將校,掐指一算,也近四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