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章:聖君已死(1 / 4)
不管房玄齡內心怎麼吐糟,此時也只能耐著性子道:「陛下,長安已亂成一鍋粥了。」
李世民卻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:「如何說?」
「百官們都言陛下行事輕率。」房玄齡很小心的遣詞。
可見李世民不為所動的樣子,他便曉得自己說得太輕,難有效果,於是咳嗽一聲:「甚至還有人說,陛下與那隋煬帝,並無二致。」
這話夠嚴重了吧,可李世民居然還是沒有為之所動。
他手輕輕地拍著案牘,打著拍子,而後他深深地看了房玄齡一眼:「是說私訪之事?」
房玄齡有點搞不懂李世民這是什麼反應,口裡道:「是有一些是說私訪的事。」
李世民則是繼續問「還有說什麼?」
「還有是關於高郵鄧氏的事。」房玄齡道:「他們都說鄧氏有罪,可即便有罪,誅其首惡就可,如何能禍及家人?即便是隋煬帝,也不曾如此的暴虐。現在三省以下,都鬧得很是厲害,上書的多如過江之鯽……」
隋煬帝這樣的話都出了口,本以為愛面子的李二郎會勃然大怒。
李二郎卻道:「朕就算做隋煬帝,誰又敢反?」
房玄齡和杜如晦對視一眼。
此次去了江南,陛下的性情好像變了不少啊。
其實對於房玄齡和杜如晦而言,他們最震撼的其實並不只是陛下誅鄧氏滿門這樣簡單,而是拿下了越王,要將越王治罪。
陛下對兒子還是很不錯的,這一點,房玄齡和杜如晦心知肚明。
尤其是太子和李泰,陛下對這二人最是上心。
現在李泰被拿下,再加上那鄧氏,這顯然……陛下有某種不可言說的打算。
這也是房玄齡不輕易上書彈劾的原因。
畢竟大家都在罵,我房某人罵一罵又怎麼了?和尚摸得,我摸不得嗎?
可陛下此舉,分明帶著詭譎,而此時與陛下奏對,很明顯,陛下的話里別有深意,他覺得他是猜對了。
於是房玄齡道:「陛下,此事令清議震動,百官們議論紛紛,鬧得很是厲害,若是陛下不好好安撫,臣只恐要滋生事端。」
李世民微笑道:「那麼房公對此事如何看待呢?鄧氏之罪,房公是有所耳聞的吧。」
「鄧文生可謂是罪大惡極。」房玄齡先下評斷:「其罪當誅,只是……」
李世民眯著眼,打斷了房玄齡的話,道:「只是他的族人無罪嗎?那朕來問你,那鄧文生巧言令色,蠱惑李泰,勾結官府,殘害百姓,犯下這些罪孽,最終為的是誰人?」
「又是誰從中牟取了好處,得以錦衣玉食?」
房玄齡一時語塞,他當然清楚,有了好處,同享的就是鄧氏的那些親族。
不過話雖如此……
房玄齡卻道:「只是陛下……」
李世民擺擺手,看了一眼房玄齡,又看看杜如晦:「朕與兩位卿家相得,所以才說一些掏心窩的話。禍不及家人,這道理,朕豈有不知呢?那鄧文生的親族之中,難道人人都有罪?朕看……也不盡然。」
李世民說到這裡,語氣緩和下來:「因而有的人說這是濫殺無辜,這也沒有錯。濫殺無辜四字,朕認了。若是將來真要記了史筆里,將朕比作是隋煬帝,是商紂王。朕也認!」
房玄齡和杜如晦心裡一驚,不對呀,陛下平日不是這般的啊。
二人便都不做聲了,都知道這裡頭必還有後話。
只見李世民隨即怒不可遏地繼續道:「可是鄧氏非要族滅不可,這與他的親族是否有罪沒有關聯。你們可知道他們是如何的魚肉百姓?為了保自己家的田地,害死了不少無辜的百姓?他鄧文生的親族便是親族,那高郵縣的小民,他們就沒有父母妻兒的嗎?他們就沒有親族的嗎?他鄧文生知道什麼叫痛,小民們就不知何為痛嗎?朕此去高郵,所見所聞,俱都觸目驚心。朕親見道旁的枯骨,也親見那浮在水窪里的女嬰屍骸,為了
第二百六十章:聖君已死